体混合在一起,随着雨线在马路上流了很远。
她想起跟她妈妈有关的那一场车祸。生命的最后一刻,妈妈是不是也很痛呢。
站在楼道底下的垃圾桶旁边,一个人难受干呕了很久。扶着墙才能站起来。
回到家打开门,猫喵呜喵呜从角落里走过来,要她抱抱。
屋里很安静。祁司北有通告,出差去了。她没吃晚饭,一个人去厨房煮了一碗面坐在餐桌前。
胃疼到一口都吃不下。
猫用爪子推她的筷子,蹭她的肚子。
流浪了几年的小猫,其实什么都懂。
猫只蹭喜欢的人。
很多次她觉得祁司北越喂它越像这只猫了。有时候早上醒来,她都分不清钻在她怀里的是人还是猫。
环着她脖颈的手腕残留着清爽的皂香。阳光落在那片鲜红的莲花纹身上,静静贴合在她锁骨上。
还有时候。
他开越野车,带她飙到郊外无人的山顶看日出。天亮之前,什么都看不清,车窗外只有满山虫鸣。
那会儿又抓着他的头发,咬牙切齿骂他是狗。
等到快日出的时候,林雨娇缩在车后座一角动都不想动了。
车窗半开,野风穿过山顶吹来草地潮湿。祁司北坐在旁边没事人一样点烟。
“宝贝。”他低着头,碎发有点湿,不知道是早上的晨雾还是刚才的汗,“太阳升起来了。”
她头埋在臂弯里不想动。视线透过胳膊缝隙,还是看到了耀眼的阳光落在白皙的手指上,把细小的血管照得发青。
和她指间的戒指一样闪耀。
她一直以为在地铁上祁司北送她戒指是有别的意思。
无意中和倪雾说了一嘴,倪雾心里藏不住事,添油加醋往外面传,最后真变成了祁司北在地铁上送花送戒指跟她求婚了。
直到某次几个朋友私下聚会,程译野醉醺醺问他什么时候扯的证,怎么闷声干大事把婚求了,气得祁司北灌了他三杯酒。
那天回家开了门连猫都没摸,坐在沙发上等林雨娇回来。
他说结婚是人生大事。
要有纪念意义的地点,要最好的朋友在身边见证,要最贵的戒指,要她漂漂亮亮的出场。
当时地铁上吵吵闹闹的算什么样子,亏她还误会的出来。
林雨娇急着去洗澡,没空跟他掰扯。一边整理换洗衣服,一边好笑逗他。
“那你自己想象一下该是什么样子。”
等到洗完澡出来,她半开着卫生间门吹头发,看见祁司北还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
沉思着沉思着,眼睛却红了。
她很好奇,不知道他脑子里策划的求婚画面是什么样的。
只知道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幸福到落泪。
十八岁的祁司北当然不知道,七年后,他会一个人委屈坐在杭南某处房子沙发上,一遍遍解释着,结婚是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