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柯里昂先生”艾波立即抗议,“怎么能说是无本买卖呢?我的大棚、仓库、卡车可都是成本,还有?开给?员工的工资。”
昔日的唐柯里昂笑起来,“就像薄记、就像高利贷,你付出的那些人力物力都是为?了维护你售卖空气的假象,怎么不能说是无本买卖呢?”
怎么能和?赌博放贷混为?一潭!艾波继续解释:“我售卖的是服务。”
等等,好像菠菜卖的也是服务?艾波闭嘴看向维多,才?发现?昔日的黑手党领袖一脸促狭地笑着,显然十分清楚两者的区别,故意逗弄她。
艾波算是知?道桑蒂诺那大大咧咧的顽皮性格并非完全遗传自柯里昂夫人了。她忿忿地喝了口?红酒。
阳光热烈,屋檐处没有?太阳,只有?阵阵凉爽的风。
维多柯里昂看了眼蹲在菜地边缘,低头玩耍的孙子,用耐心到推心置腹的语气和?儿子看中的爱尔兰女人说:“在纽约能做生意不容易。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有?时候,再谨慎也总有?苍蝇会扑上来,想要分一杯羹。可能是对手,可能是脏警察。”
“听桑蒂诺说,你想要在拉斯维加斯拓展业务?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您能和?我说说维加斯的情况吗?”新?闻媒体的报道毕竟浅显,她要想在赌场开展业务,必须要弄明?白背后?的人物关系。
也许是年纪大了,维多格外健谈。他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十二年前?,莫格林向我和?海门罗斯建议,在拉斯维加斯一座豪华酒店。我们为?他向纪律委员会筹到六百万美金。可这小子运气不好,开业当天下了场大雨,两周亏掉了近三十万美元。罗斯有?犹太血统,过于斤斤计较。他是个优秀的账房先生,算出格林挪用了我们辛苦筹措来的钱,没有?问过我便派了杀手把他做掉了。之后?他接管了这家?酒店,而?我,因为?有?了更不错的生意,你知?道的——农用机器厂,索性退出那家?酒店的经营,只保留稀薄的股权。”
艾波终于问出了她关心已久的问题:“那么为?什么桑蒂诺去年又回到维加斯新?建桃源酒店?是农机厂亏钱了吗?”
老头子哈哈大笑:“当然没有?。”
正当艾波要追问时,不远处的安多里尼尖叫一声,用意大利语兴奋地叫着爷爷。
维多还没有?休息够,靠在藤椅,“艾波娜,帮我看看那小子,别担心,他听得懂英语。”
艾波无奈地站起来,穿过大半个菜园,走到蚕豆似的小男孩身?边,也像他一样蹲下身?。
只见面?前?的草丛里,浅米色的甲虫正缓慢爬行,背部?零星缀有?不规则的黑色斑点,顶端和?下颚长着一长一短两只角,像是一个垂直于地面?的u形。
“这是美西白兜。”艾波介绍道。她有?一位师弟对独角仙之类的甲虫很有?研究,家?里有?一面?墙的饲养柜,她曾在那里见过这个品种。
安多里尼抬头看了她一眼,蜜糖色的眼睛瞪得滚圆,惊奇于她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品种。
“雌虫最大只有?五厘米,这只我目测有?七厘米了,似乎是一只雄虫。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把它捉回去养起来玩。”好像很多小男孩都对包裹坚硬外壳的甲虫感兴趣,就像他们痴迷变形金刚、高达一样。
安多里尼摇摇头,他站起来,拍了拍沾有?泥土的手,正要拔腿跑回爷爷身?边,却改变主意,站在原地等这个女人起身?。
柯里昂奶奶临走前?曾拉着安多里尼说了好一会儿话,让他好好和?这个女人相处,因为?她可能是爸爸的妻子,让他不要讨厌她。怎么会讨厌呢?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她身?上的味道,像教母西多尼亚一样,又香又软。她说话的方式也很特别,不像凯阿姨那么温柔,也不像桑德拉那么热情,就是很独特,让他听了很舒服,像甜甜的橘子冰棍儿。他喜欢她和?他玩的游戏,喜欢她和?他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甚至想要亲亲她、抱抱她。
但爸爸说喜欢是克制,让他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不允许他打扰她。安多里尼是听命令的好小伙,所以这几天只远远跟在她身?旁。但现?在是她来找他,好像不算打扰?
艾波不知?道小鬼的心思这么复杂、烦恼这么多。她夸张地哇了一声,“安多里尼真是个绅士,竟然还等我。”
落在大人耳朵里可能会认为?她阴阳怪气,可落进安多里尼的小耳朵里,只觉得自己像漫画里的托马斯小火车,噗噗冒烟。
于是等走到维多柯里昂面?前?时,安多里尼已经忘掉他刚才?为?什么激动尖叫了,只扑到爷爷怀里,用西西里语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维多只当他想父亲了,也用西西里语回答:“应该和?前?几天一样。”
谈话时错过那个机会,再谈起来便显得刻意了。艾波望着爷孙和?睦的景象,没有?再追问。
下午,柯里昂老爷子午睡,艾波在客厅看报纸,偶尔接几个电话,处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