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雁昏昏沉沉间，看到那人走进来，站在她的床边，遮挡了月光，撒下的影子将她覆盖。

她口中呢喃了什么，让站着的人怔愣了片刻，而后，在她身上覆盖的影子缩小，那人的气息却越近。

唇上覆上微凉，动作很轻，又带着隐忍克制的微微颤栗，让人动容。

戚雁尝到了一抹咸，她知道，姜渔又哭了，只是她努力地想要抬手试去对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如今做这个动作也是徒劳。

后来她听到几声抽噎，可被很快止住，像是不想要被她发现般。

她身上的影子再次被放大，只余唇上的残留的触感说明对方曾来亲过她。

姜渔似乎在她的床头站了很久，连到最后，戚雁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天早晨，雾蒙蒙的天色，萧条飘落的枝叶堆积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清扫。

转冷的天气让在外面闲坐的人也变得寥寥无几，让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戚雁睁开眼睛，昨晚地一切犹如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让她清醒过来又想要继续沉沦下去。

门被推开了，戚雁偏了偏头看过去，也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

但她看见来的是格瑞丝，眼底不免闪过一丝失望。

“你不和她好好聊聊吗？”戚雁隐下眸底的情绪，问着格瑞丝。

格瑞丝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精心搭配的衣服就像是要去约会一般，完全看不出昨晚还在假装跳楼的样子。

戚雁看她的样子，以为格瑞丝和蒋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刚想要放下心来，却听到格瑞丝语气轻快地开口。

“跟她完了。”

闻言，戚雁一愣，便又听格瑞丝开口。

“犯不着为了一个人哭天抢地的，没了她又不是地球不转了，而且人才几十年，总不能一辈子都处在离开她的伤心中吧。”

听着格瑞丝的话，戚雁垂眸沉思片刻，随即扯出一抹笑来，道。

“怎么突然讲大道理了？”

格瑞丝把自己拿着的东西放下，掩去了自己眼底的情绪，再次抬眸时仍旧带着笑意，开玩笑似地道。

“我一直是一个有深度有内涵的人。”

戚雁笑了几声，眸中的悲伤却已经散了许多。

格瑞丝说得却是是对的，既然知道和姜渔不可能，她也不必活在失去对方的悲伤中。

“你这里怎么有条鱼？嗯……还是生的。”格瑞丝皱着眉把鱼提起来。

戚雁闻言，转头看过去，便看见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鱼被格瑞丝嫌弃地拿着手上。

她看了片刻，最后嘴角扯出笑来，道。

“是啊，谁家好人送条生鱼。”

她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眼角因笑挤出了眼泪，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什么。

格瑞丝把鱼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对戚雁问道。

“你是想要吃鱼吗？”

“养着吧。”戚雁道。

格瑞丝立马皱起了眉头，把鱼放下后，伸手探了探戚雁的额头，有些担忧地道。

“你傻了吗？那是一条死鱼。”

戚雁把她的手拿下来，眼底不知闪过了什么，笑道。

“开玩笑的。”

格瑞丝这才放下心来，叹气道。

“还真怕你发烧烧坏脑子了。”

戚雁没有再回答她，只是看向了窗外落下的枯黄树叶，目光透过树叶所剩不多的枝干，天际的灰蒙蒙的云里透出一抹亮光。

她嘴角带上一抹轻笑，眼底分情绪意味不明，道。

“出太阳了。”

格瑞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被厚厚云层遮盖的阳光渗透了缝隙，洒落下的阳光正好落入病房，让其染上了层暖黄的光晕。

“办理出院吧。”

戚雁看向她，笑意如往常般温柔从容，看不出一丝哀伤。

姜渔一大早就被蒋遥的助理盯着上了车，助理看着姜渔怀里抱着的庞大金毛，犹豫了片刻，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姜渔打开车门，道。

“少族长，上车吧。”

姜渔看见里面坐着的蒋遥，心不在焉地摸了摸狗毛，应了声后便认命般坐了进去。

蒋遥看了看姜渔手里抱着的狗，道。

“你大半夜去撬戚雁的门了？”

姜渔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后闷闷道。

“格瑞丝过来给我开的门。”

蒋遥听到那人的名字，也是动作顿了顿，而后换了个话题。

“你现在知道自己喜欢她了？”

蒋遥先前便问过姜渔，也清楚的知道，那时候的姜渔无论说了多少次，强调了多少次喜欢戚雁，她也能清楚地看出来，姜渔只是一时兴起。

“嗯。”谈及这个，姜渔心底便不是滋味。

“她现在也不要我了。”

蒋遥的眸中带着冷漠，还有分意味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