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嫉妒么，沈淮之不耐烦去想清楚。

秦舒予为别的男人哭过，只是思考这种可能都不让他愉快。

何况这次还是事实。

过去久远，他本该和秦舒予一样放下这件事。

他是好肉剜疮，自寻烦恼。

偏偏无可奈何。

秦舒予看起来就差把“我是无辜的”几个字写在脑门上，沈淮之盯着，半晌后沉沉吐出一口气。

就这样放过她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最终垂首，在她唇上轻咬，“骗我？”

“……嗯。”

秦舒予语调很软，趴在他身下，眸光也是软的。

这时候倒很坦诚：“想看你吃醋不高兴。”

“——你吃了吗？”

到此为止就好，她还又问一句。

沈淮之沉默了半晌，最后弄疼她一口，起身要去浴室。

秦舒予心中得意，沈淮之不正面回答的问题一定就是默认。

他吃醋，他超级不高兴，所以连答都不能答——

他超级喜欢和在意她！！

兀自乐了一会儿，秦舒予看他要走远，又急忙起身拉住。

沈淮之回头，秦舒予眼眸中有小小的得意。

她的眼睛像玻璃珠，坦诚欺骗时，流露的狡黠都让人不忍责怪。

他顿了顿，声音还有些淡，“拉我做什么，不是你说想要休息。”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沈淮之重新靠近，秦舒予跪坐在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仰起脸，灯光映得眼底如有星星。

“其实，初恋也是骗你的！邱泊误会了，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初恋，我也不会为他哭。”

“我目前为止只因为一个男人哭过，那个人是……”

沈淮之安静地注视她。

有意顿了顿，秦舒予目光微闪。

她该给出一个答案。

但此夜静谧，一切的一切都在同时发生，当充盈在二人间的体温分开，她内心深处仍会觉得不安。

若没有最初的联姻，他与她见面将是陌生，对彼此都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的人的对话，转而就如泡沫消了。

……会留下印记吗？

她心中犹豫，面向沈淮之，唇瓣张合着答非所问，“……你今天晚上说的，我可都记住了哦？”

“……老公。”她小声地喊。

这是今晚在此刻之前，无论沈淮之如何折腾，她都死死撑着不喊出来的称呼。

眼下却出现了。

沈淮之不会听不懂。

片刻后，“……小谎话精。”

沈淮之微抿唇角，摸了摸她的脑袋，力度略重。

他眉心微皱，似乎应该生气，毕竟初恋亳不存在，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她戏耍。

但秦舒予这样喊他。

沈淮之眼里情绪很多，秦舒予在他的视线里略显不安地眨着眼眸，他看着，最终全转化成了对她的无可奈何。

他俯身微咬她的唇珠，“记清楚些。”顿了顿，声线颇沉地补充：“本来也是让你记住的。”

秦舒予似乎“唔”了一下，依旧小声。

沈淮之松开她，覆上她的脉搏，那里心跳强烈。

静了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因为我有很多委屈，来自我的，或是别人的，总归都有。”

腕上纤细的血管连接心脏，沈淮之抚了抚，动作很轻，他望向秦舒予的视线也很轻。

“是我做得不好。”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深夜极静，沈淮之的一句句平稳清晰。

他这样的人，如果也能说出“是他不好”的话……

秦舒予心跳声声。

温度重新在她的心脏流溢。

她好像，真的可以开始期待此后的冬和春了。

……

第二天下午，秦舒予堪堪醒来。

日光大亮，住了一个星期的酒店也谈不上完全陌生，旁边无人，沈淮之似乎已经离开。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之后，昨晚的一切逐步出现在眼前。

……沈淮之好像来找她了。

然后他亲了她，还说了一堆，最后他们又……噫，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吗。

秦舒予忍不住拍了拍脸。

睡眠太长，她开始恍惚今夕何夕。

随意披了个外套，秦舒予赤脚下了床。

嘶，身上好酸。

能酸成这样，昨天的事情好像不是梦……

带着一丝刚醒来的迷茫，她下意识走到酒店套房的客厅。

还没缓过来神，先被中间站立起来的行李箱惊了一惊。

……不是，这谁给她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