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触犯律法,就由律法来教化。”
“所以……在你的眼中,公理、法度,应是非黑即白,黑白分明?”
秦淮舟似是对她的问话感到意外,“法理严明,公道自在,黑白如何不能分明?”
“世间万物一片混沌,法理为人所创,自然也处其中,又如何能完全非黑即白?更何况,你说的这种东西,还要运转在朝中。”
说话间,又刮来一阵夜风,她想到些往事,似笑似感慨,又有些羡慕眼前人一惯的持中坚定。
“在我看来,你所推崇的那些,不过是理想者的一厢情愿。这套公理在心法理严明的说辞,但凡触碰到利益,可是要直接张嘴吃人的。”
“到那时,公正也是不公正,任你如何清正,众口铄金,清正也会变成罪名。”
秦淮舟眉间折痕愈发的深,他低头看向她,“苏提点,你说的这些,是需要另外探讨的。大理寺中存有过往判决文书,其中有令人信服的,也有为人诟病的,究其缘由,是核查者对法理的不同认知,造就而成的不同结果。”
他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一丝忧愤,随即想起,虽然两人从打交道时起,她就已经是乌衣巷的人,但当时他也隐约听说过,她是掖庭出身。
罪臣家眷会因量刑轻重遣往不同地点,掖庭是地点之一。
过往皆如烟云,幸者勇往前看,这句他此前时常用来自省的话,这时候滚在喉间,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说,“判过的文书,有些已被公开出来,空闲时,你我可探讨一番。”
那些话冲口而出时,苏露青就知道,她因为联想到的旧事,有些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