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娶你,”杨旬邑娓娓道来,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幸好,她总算是在他身边。
梅吟霜闻言,挣开他的怀抱,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是你吗?”他说的这件事她是有点印象的,那日是她去庙里上香,而后贪玩去了后山,半道上遇到了被咬伤的一个小书生,当时他已经昏迷了,幸好她知晓什么草可以解毒,就帮他解了毒。
可是不管她怎么端详都看不出来当时的小书生是他,印象里那个小书生弱不惊风的,怎会变成如今挺拔的皇上!
“你真的是那个小书生?”
“如假包换。”
梅吟霜突然想起来什么,撂下一句“你等一下”就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块团龙玉佩,“这是你的吗?”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她才对杨旬玉一见钟情的,并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杨旬邑接过玉佩,抚摸着上面的图案,“是我让六弟带给你的,算是信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梅吟霜心中涌出难以言说的恨意,杨旬玉但是对她说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梅吟霜微微一怔,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万物岿然不动,除了不断往自己这边靠近的俊美男子和胸腔里头那颗砰砰砰胡乱跳动的心。
感觉到唇上传来轻微的触感,浅浅痒痒,梅吟霜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猛的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杨旬邑,双手猛的抵在他的胸膛,瞪大了一双美目。
“梅儿,你……”
杨旬邑的脸色有些诧异,脸上带着一丝受伤的神色,清晰可见。
梅吟霜胡乱的低下了头,不知为何,明明两世为人,经历了那么多已经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我自面不改色本领的她在目光触到杨旬邑眼神的那一刻,竟然觉得有一些慌乱。
这种感觉太让人讨厌,让她迫切地想要逃离。
“皇上,时辰不早了,我该回自己的寝宫了。”
“梅儿,你是不是心里对朕还……”杨旬邑眼底的受伤越发明显,看着梅吟霜,语气有些微低沉。
更加让他神伤的是后者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要他一开口便猛的抬头打断:“还请皇上为了万民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过度操劳,奴婢告退。”
梅吟霜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梅……”杨旬邑微微抬手,伴随着这动作一句“梅儿”还来不及说出口,“儿”字便那样尴尬地卡在了喉咙间。
男子穿着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明黄色衣裳,盯着窗外浓重而漆黑的夜色,却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梅儿她现下虽是接纳了自己,客气对于这些亲密的行为,似乎还是很排斥啊。
这条追妻路任重而道远,他得更要加把劲儿才行。
无妨,有些事情急于求成是万万不可取的,韬光养晦,循序渐进,才是通往成功最好的道路。
他刚刚登基不久,身为一国之君,深谙这个道理。做皇帝如此,对待自己心爱的姑娘,也是如此。
梅儿,你想做的,我会为你铺路。你想要的,我亲自为你拿来。
不管你在何处,我一定在你身后。
这个世上,能保护你的人一定是我。
杨旬邑站在偌大的长生殿门口,负手而立,眸光深沉如天空之中映衬着圆月的朵朵黑云。因为夜色辨不清颜色形状,只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再仔细看的时候,那人眼中的神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触摸的坚定和倔强。
梅吟霜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路上好几个相熟的宫女同她打招呼她都没空理会或者解释。
回到屋子里头关上了门,后背抵在门框上,心脏处的悸动还没有停下来。尤其是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幕,那颗心就忍不住加快跳动的节奏。
完全没法控制。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梅吟霜猛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强迫自己把方才那些悸动的心思全部抛之脑后,这才勉强镇静了下来。
待面容和心境都恢复平静,梅吟霜稳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来到床榻面前,俯身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本蓝皮书。
封面上没有字,她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原本就很干净的封面,解释打开,依稀可见一些药名,都是十分罕见的那种,有些还附上了图案。
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画得惟妙惟肖,十分传神。
梅吟霜从小练习琴棋书画,这方面的造诣在整个凉州都是颇受好评的,那技术功底自然是没得挑。然而此刻她见了这绘画水平,也禁不住要为它赞叹一番。
梅吟霜凝神望了一会儿,不假思索地翻到最后一页。
目光定定地落在其中几行字上面,她思索了片刻,将这几句话在心中默念几遍,继而记了下来。
反复推敲了片刻,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