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是谢家的宝, 身份贵重,爹可捧不动你了。”
这不是宝,是秤砣吧。
顾劳斯宽面条泪。
他爹似是嫌他不够苦,抻着胡子继续扎铁。
“神宗膝下皇子,在他跟前得脸的,早先都斗死了;
不得脸的,差不多也被太后、陈皇后搓磨死了。
孙辈也所剩无几。
明孝的嫡长子生来带疾,不及弱冠就去了,余下三子,或资质平庸,或年纪尚小。
以他年岁,自知国不可无储。
明孝突然失踪,就算他想在太孙里再择一人培养,可光阴等不得,朝臣也等不得。
眼下神宗境地,兜兜转转竟与当年高宗一样。
他宁枢一脉,竟再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若我猜得不错,当下他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推出你与宁昭雪。
用愍王一系一明一暗两个靶子,引谢家、陈家与我等旧臣,斗个难分难舍。
如此他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太子得归,便可一举为他清外戚、除权臣、肃清逆党;若是太子回不来,他亦能另选顾命,互为掣肘,以保幼帝顺利掌权。
所以泰王只是个开始,还有的是麻烦在后头。
儿哇,路既是你自己选的,怎能撞一头就哭着回来找爹呢?”
老大人说完,无情负手,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只是那脚步松快,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快乐。
“谁叫那时你为了谢昭,坚决不做爹爹的快乐小狗呢……”显然老父亲是被他伤狠了。
顾劳斯悔不当初,尔康手挽留。
“爹,让你犬子再选一次好不好?!”
“晚咯,儿砸。”
他到底心疼傻儿子,临走还是不吝秘传一计。
“琰之我儿,名利场中,瞬息万变。爹授你一句万能宝典——人傻,就以不变应万变!”
“遇事多想想,你有什么,人求什么。
假以人求,守你所有,如此而已。”
顾劳斯如有所悟:我空有满腹才华。
这意思是叫我认真办学……吧?
才怪!
那也要办得成才行。
瞪着不依不饶追到集训营门口的泰王,顾劳斯一整个不太好。
安庆百名考生,来自一府六县各学。
包吃包住包教学的冲刺集中,哦不,集训营,首先要解决的是,上哪找个大院子,能一口气塞下这么多寄宿生。
还要一并解决学生衣食住行与笔墨文房。
有一说一,山里出来的县学生,大都两袖清风、一身补丁,真的怪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