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盏中酒,他按兵不动,只将目光放在下一道菜上,戏谑道,“案首难道只准备了一道菜的说辞?”
顾劳斯一哽,心道官当得大,果真比常人沉得住气。
他幽幽继续讲起第二道菜——山藿炖乳鸽。
“这道叫‘包藏藿心’,以雏凤为主料,置藿香、陈皮、桔梗于鸽腹,佐以黄山特产山药,炭火煨成。其汤色清白,鸽肉酥烂,山药鲜香。这一道补汤,处处是药,却不坏主料本味,最是健脾开胃,令人食指大动。”
他笑吟吟替二人各盛一碗,“这鸽子也非寻常禽鸟,而是京师来客。精粮喂养,肉质肥美,振翅万里,又紧实弹嫩,偶尔遇到那种脚上负重的,运动得更充分,是煨汤神品。”
“咦,这只恰是神品,”他在汤盆里搅和一通,惊喜道,“脚上扣着云竹信筒呢。不知里头,可有密信?”
说到这里,“啪啦”一声,却是李长青不慎,汤碗没有端稳,撒了一桌并一身。
黄五连忙上前,拿了巾子替他擦拭,“热羹灼手,大人不该贸然接下的。”
寻常一句安慰话,李长青听完,却脸色煞白,再不敢看苏训一眼。
那头,苏大人根本无暇顾及他,只瞪着锅里捞出的竹筒,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