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到家没多久，就有一个少年背着烧得昏迷的贺燃找上了门，

少年确认了她的身份，就把贺燃交给她。

她当时只顾着贺燃，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她只记得少年长着一张漂亮矜贵的脸，和一道倔犟孤僻的身影。

她后来也试图找过他，可那个少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即便她动用了关系，可还是毫无线索。

她问贺燃，贺燃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一个比他大，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苏华容担忧的朝楼上看了一眼，叹道：“看小燃这反应，像是根本没想起来，殷征没告诉他吗？”

儿时真相

楼上，贺燃把人带进自己房间，关门，转身，皱眉盯着他，“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事瞒着我？”

殷征抿了下唇，这件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贺母竟然还记得他！

看着明显不高兴的贺燃，哄道：“你别生气，这件事我本也打算过两天告诉你的。”

贺燃一愣，想起什么，问：“是你在美国那时候说的，那件准备过完年告诉我的事？”

见他点头，贺燃气消了不少，拉了张椅子坐下，抬抬下巴，“说吧，你还瞒着我什么？”

殷征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燃很有耐心，也没催他，手指轻敲桌面，目光紧紧盯着他。

片刻后，殷征慢慢蹲到他面前，手搭在他膝盖上，仰着头看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

“……贺燃，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亲眼目睹了我爸出轨，并得知他还有个只小我三个月的私生子。”

贺燃敲击桌面的动作一僵，诧异的看他。

殷征扯了扯唇角，“季泱以前和你说过吧，但其实早在李素之带着殷询来我家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他蹲着有些不舒服，索性直接坐在了地毯上，手却依旧牢牢搭在贺燃膝上。

“我是偶然撞见的，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所以我逃课了，提前回了家。”

殷征突然笑了下，“你可能想象不到，殷玉平究竟有多恶心，才能做出把人带回家乱搞的行为。”

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晰的回忆起那天下午所看到的一幕。

别墅里，到处可见的凌乱衣物，翻滚在一起令人作呕的肉体，不堪入耳的淫词浪语。

他站在他父母的门外，亲眼目睹了这一荒诞的画面。

贺燃坐不住了，伸手抱住他，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殷征回神，在他颈窝里蹭了下：“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当时我年轻气盛，自然不会选择视而不见，打开手机录像就冲了进去。”

贺燃：“……”

殷征像是想起了那时的场景，眼睛眯了眯，“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吓的不轻，直接锁在了一起。”

贺燃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殷征勾唇，“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他们怎么认识的，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都盘问了出来，包括那个私生子和他在读的学校。”

贺燃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殷征也不需要安慰，语气毫无起伏：“问完我就走了，直接把视频发给了我妈。”

贺燃：“……”

这么直接的吗？

殷征被他的表情逗笑，低低笑了起来。

贺燃看着他，心脏蓦地一疼，低声说：“别笑了。”

殷征慢慢收起了笑容，叹道：“我爸是什么人我妈早就知道，只是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抛弃所有选择的男人这么不堪，我只是想让她看清事实，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吐出口气，看着贺燃，“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的事。”

贺燃一愣，“什么？”

“我当时知道了殷询的学校，就赶往了十四中。”

“十四中？”贺燃诧异，“他……在十四中上学？”

不怪贺燃惊讶，因为十四中与他小学时候的母校荟英小学只隔着一条街。

要想去十四中，就必须经过荟英小学，而十四中的人普遍素质低下，常常以打劫他们为乐。

贺燃当然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也听说过。

殷征点头，虽然很不想提起那个人，但要说清楚就必定绕不开他。

他尽量简略地说：“我找到了他，揍了他一顿，回去的路上，意外撞见了一起绑架案。”

贺燃瞳孔一缩，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脑袋像是被重锤猛砸了下，当即嗡的一声，僵愣在了原地。

殷征弯了下唇，捧住他的脸，“贺燃，你想起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