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板车上面,王耿直在后面用力地推着。
村里面好多人都围着板车前面,孩子们跟在板车的旁边,孩子们觉得有趣,会帮着王耿直推一下板车,有些调皮捣蛋的,直接跳到板车上,王耿直会立马停下来,把跳上板车的孩子撵下去。
一路上人很多,伴郎和伴娘跟在板车的左右驱赶着人们,更多的时候他们朝远处扔一把喜糖,人们一哄而散,朝扔喜糖方向跑去。
喜糖抢完后,人们再次围到板车的前面,伴郎又扔一把花生。
婚轿走到公社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中午,十几面锣鼓对这公社的门同时敲,两个大鼓擂得咚咚响,鞭炮声也跟着响,噼里啪啦的,把人们的耳朵震得嗡嗡乱响,也把公社门震得瑟瑟发抖。
最显眼的是中间有一辆披红带绿的板车,红叶正坐在上面,王耿直站在板车旁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按照习俗,王耿直应该把红叶从板车上抱起来,抱到屋子里面才算把新娘接回家。可王耿直推着板车绕村子三大圈,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人们见王耿直站在公社的门前也不动,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们在一旁拍着巴掌说道,耿直耿直,心眼耿直,娶了媳妇,忘了来福。
我不知道小孩子怎么知道来福的故事了,我想肯定是老人说的。
来福是发生在我们村子里面的故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大人们没事了都会给孩子讲来福的故事。
前些年的时候,村子里开了一家茶舍,茶舍的地址就在公社的后面,到现在我还能看到当年茶馆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茶舍主要是迎接外来人,每天来这里品茶的客人很多,尤其到了晚间,经常是座无虚席,客人经常谈论到深夜。
茶舍的吸引人之处除了茶品、茶道和静谧的环境之外,还有一个独特的景致——主人养着的一只猫。
茶舍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祥嫂,那时候的阿祥嫂还很年轻,她是我们村子里面的楷模。
这只猫是一只纯白的成年猫,由于它成天见人见惯了,所以无论生人还是熟人,它都不惧。它有个习惯,时常在茶舍的门口一侧蹲坐着一动不动,既像一尊雕像、又似一名迎客的侍者。
每当有客人光临时,它就冲着来人“喵”地叫一声,然后闭上眼睛。看着它憨态可掬的神色,生疏的客人总是会说:“这只猫真好玩儿!”而熟人则会跟它打个招呼:“来福!你又站岗啦!”——来福是它的雅号,缘于它你能招财引福之意。
初夏的一天晚间,来福没有“站岗”,而是在门外路边的草丛里趴着打盹儿。阵阵凉风拂过,置身其间十分舒适。
来福半个多月前才生了三只小猫儿,其中两只长得几乎完全一样:浑身白色的皮毛,唯有尾巴是黄色的;另一只则是一身黄褐色的斑纹,仅仅四个爪子是白色的。
那天来福刚刚喂完了奶,待小猫崽睡着后,自己才溜达出来安逸一下的。
突然,茶舍里冒出了一股股的浓烟,随即有几位客人慌忙地跑了出来,不停地喊叫:“着火了!着火了!”。
紧接着,就听见阿祥嫂在里面高声叫着:“大家快往外跑!快呀!”
客人们纷纷从门口涌了出来,还有几位慌不择路的年轻客人,竟是破窗而出的。
很快,逃生出来的人在茶舍门外的空地上站了一大片,大家因受到惊吓而议论纷纷:
“这烟大的,都快呛死我了!”
“准是哪个缺德鬼乱扔烟头给闹的!”
“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就在这时,人们看到一个白影倏地窜进了茶舍,恰与向外逃生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来福跑进去了!”阿祥嫂高声叫道。
“唉!这只傻猫,它现在进去不是找死吗?!”站在旁边的一名女孩儿着急地跺着脚。
随着阿祥嫂和那位女孩的话音,站在门外的人们又开始转而为来福的突然行动莫名其妙了起来。
就在人们猜测的瞬间,又见一个白影窜出来了,它的嘴上挂着一团黄乎乎的东西——是一只小猫儿。直到此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来福窜进去是为了救“孩子”!
当来福叼着那只小黄猫儿跑到了草地里放下后,又返身钻进了茶舍里面。
这时,茶舍了已经现出火光了,“怎么办呢?”阿祥嫂焦急地念叨着,随着她的话音,人们的目光都转向了旁边的那天土路。
多数的人没有注意到,此刻来福又从茶舍里跑了出来,只是它的动作已不似刚才那么敏捷了,而是步履有些蹒跚。
它的嘴上依然叼着一只小猫儿,白色的,走到草丛后放下。两只小猫都一拱一拱地往妈妈身上蹭,像是要奶吃、又像是与其亲热。
可是,来福暂时顾不上这两个孩子了,因为还有一只小猫儿在里面呢。
来福又窜向茶舍门口,此时里面的火已经很大了。猫是非常怕火、怕烟的动物,若是在平时,它见到了火或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