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就要下场考试了,苏夫人清醒时比谁都注重你的学业,又怎么会舍得耽搁你的前途。依我看,她这这完全是病糊涂了,先晾上她一晾。等过两天,我带着大夫陪你过去一趟,开些安神的药让她好好歇着。”
何柔的话,让苏琼楼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下来,积压在胸腔中的忧虑也少了几分。
[宿主大人真厉害!这就叫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那个贱女人也太恶心了,竟然拿前途威胁小琼楼。]
[能想出这么蹩脚的手段,看来薛婵娟是真的急眼儿了。呵,敢打我儿子主意,我就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外室文中被贬为妾的原配7
“夫人, 琼楼少爷过来了。”
邱嬷嬷将刚煮好的药粥放到桌上,小心瞧着顾辛夷的脸色。
消息已经递过去两天了,琼楼少爷始终没过来, 她这个外人都替夫人心寒。
如今少爷好不容易过来了……但想到那个女人, 邱嬷嬷眉头忍不住打成结,小心劝道:“夫人, 琼楼少爷年纪小,容易受人蒙骗, 等您养好了身体,慢慢将他性子掰过来就好。”
怕顾辛夷听不进去,她还特地加了一句:“我瞧着您这几日身体愈发见好,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健康了。”
顾辛夷放下手中毛笔, 眉眼微抬,冲邱嬷嬷笑了笑。
“嬷嬷不必担心,我也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 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您知道就好。”
邱嬷嬷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小姐面带死气, 眼神灰蒙蒙的没一点精神, 话里话外都是托孤的意思, 她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
说句不恭敬的话,在她心里, 小姐就像她的亲生女儿一样,她成日在佛前祷告,只盼能用自己一条老命换小姐健康无忧。
“琼楼少爷, 夫人只说了让您进来, 您不要为难小的。”
小吴嗓门儿响亮,隔了七八米, 照样听得清清楚楚。
苏琼楼声线文雅,要不是顾辛夷听力好,还真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狗奴才,何夫人特地找了从京中归乡的太医为母亲诊治,你还不快滚开,耽误了母亲看病,我唯你是问!”
或许连苏琼楼自己都没发现,自从与何柔相认后,他就变了许多。
从前他虽然有几分公子哥的娇气,但鲜少口出恶言,更不会将狗奴才这样的粗俗字眼挂在嘴边。
再加上江南水土养人,苏琼楼生的细皮嫩□□红齿白,任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公子如玉。
如今的他少了几分清润,多了几分躁郁,在同阶层的人面前还能收敛一二,在下人面前几乎毫不遮掩。
面对苏琼楼的呵斥,小吴迟疑了一下,眼神看向胡子斑白的陌生老大夫。
老大夫穿着上好的贡锦,留着长长的胡须,负手而立时,自带几分傲然之气,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小吴挠了挠头,正要回院里问话,便见邱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
“夫人发话了,都进去吧。”
苏琼楼看都不看邱嬷嬷一眼,大踏步的往院子里走。
邱嬷嬷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难过,那个她抱在怀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呢。
何柔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路过邱嬷嬷时,她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本分,认清楚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
“苏家的主子,自然是老爷和夫人,总不会是哪个外人。”
听到邱嬷嬷这么说,何柔嗤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时隔多日,母子重新见面,却无半分温馨感。
苏琼楼板着脸,直挺挺的站在顾辛夷面前,看都不看她一眼,赌气说:“拜见母亲。”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开口,苏琼楼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脸上。
这一眼望下去,他脸上露出几分惊色。这才几日功夫,原先病恹恹连下床都难的人,一下子就大好了。
如今瞧着,眼前人也就脸色略显苍白了一些,有几分大病初愈的样子,不像之前那般骇人。
“母亲的身体看来是大好了,儿子也能放下心了。”
这话苏琼楼说的真心实意,虽然养母屡次作妖,让他心生厌恶。但科举将至,他还是希望养母身体莫要出大问题,免得耽搁他下场。
何柔也有些惊讶,她以为薛婵娟连逼子侍疾的法子都用出来了,估计也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谁知再见面,她身上已经没了死气,沉如死水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活泛。
但这如何,只要她想,捏死薛婵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恭喜苏夫人身体太好,先前夫人病情着实吓人,我心中十分惦念,特地托关系四处访请名医。费了许多功夫,才将告老还乡的洪太医请了过来。他医术高明,在宫中时十分得圣人看重。”
何柔面上带着笑,将洪太医往前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