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至乡下,便表明了不愿相争的态度,在这个前提下,除非皇帝心眼儿真比针眼小,否则有极大可能不会再对阮家出手。
一个已经退出权力争夺舞台的家族,不足为惧,想要处理他们太简单了,皇帝甚至无需自己动手。
既然阮家想退,皇帝也允许他们退,那阮家究竟是又做了什么,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呢?
詹明德跟一号相识不久,要说彼此知根知底那肯定不见得,但女人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惺惺相惜,她觉得一号不是那种会因女男情长便罔顾事实隐瞒真相的人,假如弹幕说的是真的,一号真赁了阮酥,那阮酥身上一定有某种特殊之处。
可惜这一切都是在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查也无处可查。
弹幕器因为阮酥的晕倒以及詹明德的到来爆发了好几轮,詹明德发现,也不是所有弹幕自己都能看见的,有一些弹幕明显被涂上了马赛克,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这些字体背后的人又是什么身份,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呢?难道纯粹是将这个世界的人当作热闹在看?对于大曜的了解又从何而来呢?
完全是詹明德无法参透的问题,除了一号她还找不到人商量。
看样子,她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弹幕不知道詹明德心中在想什么,它们只知道阮酥晕倒,詹明德竟随同一起来了医馆,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两人当真有私情?怪不得日后会走到一起呢。
远在源国的一号狠狠打了个喷嚏。
第二十五朵雪花(六)
考完试后, 带队老师统一安排学生们返程,返程前还给了自由活动时间,不过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来。
这在詹明德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岳家那样的家世, 家里姑娘尚且会被人拐走, 何况是普通人家?饶是她在大曜已经生活了几个月, 知道这里治安极好,犯罪率又非常低, 也仍然惊奇不已。
詹雌能赚钱,手也松,对待女儿很大方, 詹明德身上就没缺过钱, 不过她在学校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林承嗣还时不时跑小卖部买点零嘴,詹明德没这爱好, 零花钱全攒了起来。
比起两两分组在县城里逛的同学们,詹明德的目的地就只有书店。
詹徐氏也认得几个字,但没什么壮志, 也不爱念书,偶尔翻个带图的话本子便顶了天, 所以家里除了詹明德上学所需的课本外,剩下的都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
她在书店里买了一张大曜疆域图,这在源国是不可能的事, 詹雌上次归家讲过, 她走镖去了平雪, 那是距离大曜十分遥远的海外小国, 也是大曜的属国之一,但詹明德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她倒很喜欢听詹雌讲这些见闻, 这个世界是无比宏大的,如果她只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那就永远无法看清。
书店的老板戴着一副看起来度数就很深的眼镜,詹明德拿着挑好的书去付钱,她还沉浸在书本中没抬头。
逛书店的全是女人,不仅如此,整个县城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都是女多男少,詹明德放空大脑静静地走着,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路过一家理发店时,看到里头忙碌的理发师,她忽地心下一动,抬脚走了进去。
一号本来留的是短发,在大曜只有女子才有剪短发的资格,男子必须留长发,但詹明德来自源国,她一开始很难适应这么短的头发,因此到了该剪头的时候也没有去管,如今已经长到了肩膀,两边的头发时常在她看书写题时遮住眼睛。
理发师是个热情的大娘,一见詹明德进来就告诉她前面还有俩人,问她愿不愿意等。
詹明德点点头,坐到一边的长椅上,顺手翻开了发型图鉴,她安静地翻阅着没有讲话,理发师大娘则热情地和顾客搭话,从朝廷政事聊到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詹明德随意听了一耳朵,便没有放在心上。
大曜允许平民自由讨论时政,即便辱骂官府皇帝也不会被降罪,这要是源国,你试试呢?
如果源国也能变成这样就好了,詹明德想着。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
等到前面还有一人时,詹明德便被叫去先洗头,洗好了正好轮到她,理发师大娘问她想剪个什么样的头。詹明德刚才翻了好几本发型图,里头从发型到发色,那是琳琅满目看得她目不暇接,但要问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
“我想剃光,可以吗?”
理发师大娘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迟疑道:“我看你这年纪还在上学吧?其实剪短点就好了,剃光你们学校允许吗?”
詹明德很淡定地说:“校规里没说不允许。”
她是个习惯先摸清楚规则再从中找漏洞的人。
留了几个月的头发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剃掉,当黑色的头发从头顶滑落地面时,詹明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詹明德”。
许多沉重到无法割舍的东西,也都随着这三千烦恼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