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五年下来,卫刺史早叫无名治服了,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九皇子做事,未来说不定便有从龙之功,他、他连书房密室里的银子都献出来了呀!那是他攒了快二十年的巨款!
一朝被人骗个精光,怎能不痛?
卫刺史心知自己要是不拿捏住尺度,今日怕是别想活着出沧澜山,因此哆嗦着声音表示忠心:“下官甘愿为姑娘肝脑涂地,但凡姑娘吩咐之事,下官绝不敢推脱,还请姑娘、还请姑娘……”
无名看着他,问:“私藏铁矿,并将铁矿卖予北蛮,按大右律法,该当何罪?”
卫刺史上下两排牙花子咔咔咔响个不停,该当何罪?该处以车裂之刑,诛灭九族!
乸婆注意到他控诉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她为何背叛,老婆子白眼一翻,从头到尾她可从没说过为他做事,瞧卫刺史这眼神,跟看负心婆一样,她虽上了年纪,早已心如止水,却也看不上这种肥胖秃头的男人。
“卫刺史请起,姑娘没有责怪之意。”
俏姑言语友善,将卫刺史从地上扶起来。“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教呢,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没得无名的允许,卫刺史不敢起,他连猜都不敢猜自己究竟被拉入了一个怎样的阴谋中,天知道最开始他只是想多弄点钱好找人走关系,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五年时间,足够无名将整个刺史府架空,卫刺史负责最多的是铁矿开采,他这人素来心黑,原本他派心腹绑了附近的山民,又以闹鬼传言令其它人以为这些人是被鬼抓走了,实际上都被卫刺史关进了矿山,这些贱民死了也无人问津,家人即便去找,可整个襄州他最大,在这儿他能一手遮天。
后来无名到来,卫刺史以为她是九皇子的人,不敢再抓普通百姓,可铁矿放着无人开采也不行,而襄州土匪丛生,无名出手后,就跟下饺子似的一拨一拨往矿山送,卫刺史自认为将挖矿的任务做得极好,日后九殿下登基,自己即便不能回京任职,也能捞个鱼米之乡的大官当一当。
谁知道啊谁知道,他竟是误上贼船!
第十朵雪花(二十七)
“姑娘有事吩咐你办。”
乸婆走到卫刺史跟前, 很是无情地掰开他的下巴,往里头丢了颗药丸,表情慈爱:“卫刺史能理解的吧?像你这样的人, 虽说老娘孩子都在襄州跑不掉, 可谁知道你会不会弃他们于不顾自己逍遥快活去呢?放心, 只要你乖乖听话,解药我会按时给的。”
卫刺史不敢怒也不敢言, 连连磕头:“应该的、应该的!下官愿为姑娘马前卒,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他答应的可真快,乸婆本来还想再吓唬吓唬他, 闻言只得悻悻然收手。
卫刺史将谦卑的姿态摆足了, 整个人弯作九十度,低头不敢直视无名,双手拱起行礼, 缓步后退,将对无名的敬畏展现的淋漓尽致,俏姑啧啧称奇:“要不是这标志性的秃头跟肚子, 我都要认不出这是咱们的刺史大人了。”
想当初刺史大人想拉她入伙,威胁她要么帮忙做事要么去死时是何等威风凛凛, 转头就在姑娘面前变成了老鼠,真是滑稽至极。
“哎,你那什么药啊这么厉害?”俏姑好奇问, “还得按时吃解药?”
乸婆:“黄柏黄连苦参丸。”
俏姑不懂医术, 但这三味药材怎么听都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遂问:“毒性怎样?”
乸婆瞥她:“没毒, 就是苦。”
俏姑:“那你给他吃干什么?”
“姓卫的怕死得很,他肯定会去找别的大夫给他把脉, 看能否解毒,这黄柏黄连苦参丸顶多就是让他吐个几次,然后食欲不振一段时间,放心吧,就算大夫看不出什么他也不敢赌。”
老婆子多活了快三十年是开玩笑的?她看人可准。
“姑娘!”
俏姑正拿眼神跟乸婆吵架,四目相对连空气中都窜出了火花,直到宝镜回来,刚兴高采烈地叫了无名一声,进门时就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大马趴,一看这熟悉的动作,俏姑乸婆瞬间停战,你说都五年了,这姑娘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平地摔?
“哎呀,这哪来的一块碎银子?”
大马趴姑娘跪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捡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银,美滋滋地塞进了自己腰包,乸婆估计是卫刺史身上掉下来的。
“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已准备就绪,这里是绘制好的名单,姑娘请过目。”
虽说有事没事平地摔,但大马趴——不对,是宝镜姑娘,她做事还是很妥当的,天生是干后勤的人才,当初能将黑水寨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更是不差,无名手中的兵马粮草军姿数目,但凡问宝镜一声,她都能立刻给出答案。
无名接过名单,说是名单,其实是一张大右地图,上面在不同的州府用朱笔点了红色的圈,无名瞄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问:“大巴那边情况如何?”
“没有问题。”宝镜点头,看无名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姑娘您真是神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