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是毒,见者有份。”
伊尔迪兹离开时留下这样一句话。
两个无信仰者一笑置之。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异国咖啡馆的小插曲。
雷天宇临时决定乘那天晚上的航班回国,雷四则留在了伊斯坦布尔。
……
“失而复得”在多数情境下代表幸运,但也有极少数相左的时候。
柯灵丢失的手机被找回来,从新加坡机场寄回天翼航空公司总部,最后由乘务组认领。
对于手机丢失这件事儿,她早就认了。手机有锁屏密码,手机卡已经挂失,丢在国外反倒省心。
之前她曾给新加坡天翼酒店打过电话确认,手机并没落在她曾入住的房间,那么手机是谁在哪儿拾到的,不开机的状态下如何知道手机是天翼航空公司员工的?
这些都没有解释,她也不可能为区区一个手机没完没了。
“快看,小雷总又来了,是不是在找你?”
汪娉娉从餐桌底下踢她,雷天宇正站在餐厅门口东张西望,他会与她失而复得的手机有关吗?
有没有关不好说,但从伊斯坦布尔回来后,柯灵与小雷总的交集突然多起来,机场、机舱、员工餐厅,甚至去总部大楼开飞行总结例会时都能撞见。
对于同桌吃过饭,甚至一起算过命的人,心理上会本能将其划入安全范围,所以当雷天宇在员工餐厅出现并坐下来和她一块吃饭时,柯灵并不排斥。
“他是不是在追你?”
“不能吧,他不是我的菜。”
“好大的口气,你还挑上了。”
“为什么不挑,那是一起睡觉的关系,又不是一起上刑的关系,就算是上刑,我也要找个来电的陪着。”
说完,她突然想起在“kaderfras?”里伊尔迪兹说的那句话——所有相逢,皆为相缠。
她会和谁“相残”?
第二天就应验了。
又是一班从伊斯坦布尔返航的夜机,天快亮了,大部分人依然沉睡,柯灵坐在跳座上吃黑巧克力任大脑信马由缰。
一个女人的哭声扯断她的胡思乱想,声音其实不算大,但在凌晨的机舱就显得非比寻常。
顺着声音找过去,在经济舱的最后一排,女人正试图挣脱男人的搂抱,柯灵犹豫着要不要参与,万一俩人在进行情人之间的互动,她岂不自讨没趣。
战略性地“咳”一嗓,女人的哭声瞬间大起来,把柯灵搞懵了。
“这位女士,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男人勒住女人的脖子,声音很不耐烦。
“我不认识他,我要换座位。”女人边哭边挣扎,衣服领子扯得移位,半边膀子露出来,上面遍布咬痕。
“别再闹了行吗?”
无奈的语气,让柯灵难以判断俩人的关系。
女人哭声越来越高,已吵醒前面的乘客。
管他是什么关系,柯灵把男人的胳膊从女人肩膀上拽下来,没控制好力度,男人疼得叫出声。
柯灵赶忙松开手,觉得这人娇气。
男人不识相,就势抬腿弓膝朝她两腿之间顶去,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因为会刺激柯灵的反射神经。
她错开身体,单手钳住男人脚踝骤然上提,另一只手扣住膝盖外侧,拇指狠压髌骨边缘——
“咔!”
“啊——”
男人瞳孔骤缩,一条腿像抽了筋的蚯蚓软垂下来,整个人塌在座椅上。
此起彼伏的惨叫夹着女人的哭闹终于把机舱沸腾。
柯灵又想到那个“相残”,莫非在这里等着她。
……
柯灵被停飞了。
在她被禁赛五个月之后。
值得安慰的是,禁赛是永久的,停飞是暂时的。
即使有其他乘客作证,即使那俩人本来就认识,服务行业对任何肢体冲突都会采取“零容忍”的态度,更何况她把人小腿“卸”了。
为避免事态扩大引起不可控的舆论风险,航空公司第一时间与伤者进行协商,就医地点和赔偿金额都做出很大让步。
另一方面,乘务组内部通报批评涉事空乘,扣除柯灵三个月绩效奖金停飞三个月并要求她参加为期一周的“客舱冲突管理”培训。
柯灵全都接受,这个处理结果已算人性。
但伤者表示保留起诉的权利,言外之意要柯灵亲自赔罪,这个柯灵是真不想去。
她抱着鲜花和果篮,步履沉重的像个失恋少年。
院区大得离谱,楼群林立,各种功能区纵横交错,从正门到住院楼,足足走了20分钟。
其实住院部有独立进出的大门,是她没和司机讲清楚。
电梯直达25层高级病房区。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高级病房,要不是闻到消毒水味儿,还以为到了高端酒店。
楼层护士问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