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进十月,镇南的大河就结了厚厚的冰凌。
天也变得彤云密布,飘起一团团雪花,地上眨眼一片雪白。
王富贵站在河边,手里依然拿着小芳戴过的发卡,在沉闷发呆。
他说:“小芳,你已经离开五个月,到底去了哪儿?
如果还活着,就给我报个信。如果真的死了,就托个梦给我吧,富贵好想你……。”
他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滴答在发卡上,思妻成狂。
此刻,孙晓丽的记忆已经在脑海里渐渐淡漠,而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重生回去。
好渴望妻子忽然出现在面前,亲她的嘴,抱她的腰,摸她鼓鼓的胸口。
小芳是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富贵哥……。”一个声音在背后慢慢响起。
“小芳!!”富贵猛地回头,却发现竟然是杜鹃。
杜鹃坐完月子,从娘家赶回来,知道男人在河边。
因为当初小芳就是从这儿掉进河里的。
“杜鹃,你咋来了?”王富贵扫兴地问。
“俺月子坐完了,你真狠心,一个多月都没去看过人家!”杜鹃又哭了。
“听说你爹给你找了新的对象!你打算另嫁他人,我祝你幸福……。”
李少海为女儿到处张罗亲事,早就传到富贵的耳朵里。
他不想耽搁杜鹃的幸福,因为啥都给不了她。
“可俺没同意!你才是俺男人,富贵哥咱回吧,俺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
富贵说:“算了吧,反正咱俩没结婚证,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俺不!杜鹃就稀罕你!这辈子不离不弃!你别想丢下我不管!”
杜鹃又哭了,倔强地扑进他的怀里。
一个月没见,富贵发现她胖了,更加丰满。
胸口比从前还要鼓大,人也变得十分雪白,长头发甩来甩去。
杜鹃的动作依然矫捷,散发出少女的活力。
王富贵把她推开说:“杜鹃,算我对不起你,现在我还忘不掉小芳。”
杜鹃说:“富贵哥,那你就把俺当小芳姐吧,大不了俺以后一天三顿,每顿只吃一碗饭,给你家省粮食。”
“我不是那个意思。”富贵赶紧解释。
“那就一天吃两顿,每顿一碗稀饭,我很好养活的。”
“你别这样……。”
“一天一碗总可以吧?你就当喂只猫!”
王富贵噗嗤笑了,觉得杜鹃好可爱,让人心疼。
“傻丫头你回吧,我走了!”他又把她推开。
“你去哪儿?”杜鹃问。
“去城里卖狼皮!上次那两张狼皮晒好,我要进城卖掉,再买一群羊,扩大生产!”
“俺跟你一起去!”杜鹃立刻挺起胸口,自告奋勇。
“可你的身子……?”
“俺已经好了,不信你瞅。”杜鹃马上转一下身体,果然跟当闺女的时候一样灵活。
富贵没办法,抬手刮她鼻子一下:“好,一块去!但你不准乱跑。”
“嗯。”杜鹃欢天喜地跟在后面,两个人相跟着回家。
王富贵真的弄了两只狼皮。
上次那两条狼尸被运回,剥皮以后狼肉当做储备粮食,狼皮被挂在院子里的树梢上。
经过半个秋天的晾晒已经干透。
那是最好的山货,也是城里人渴望得到的真皮。
好多店铺在收,而且价格不菲。
为了赶时间,王富贵摘下车兜子,开拖拉机头去的。
狼皮放在布袋里,杜鹃仍旧坐在他旁边。
拖拉机咣咣当当,速度特别快,风很大,也很冷。
杜鹃的长发被撩起,不断飘舞,扫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
女人仍旧一只手扶着靠背,几乎抱上他的脖子。
香气再次传来,沁入鼻孔,让人心旷神怡。
富贵甚至嗅到一股奶香。
原来女人流产后乳腺开始分泌,杜鹃已经产过奶。
怪不得她胸口那么鼓胀,奶水也一定很好喝。
那是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口粮。
富贵的脑袋开始浮想联翩。
惋惜亲生骨肉夭折的同时,好想呵护杜鹃一下。
好不容易来到城里,雪不大,但风越刮越猛,跟刀子一样。
他走下拖拉机,拎起布袋,仍旧走进当初那个药材店。
店里不但收名贵药材,还收山货。
“经理,我要卖山货。”富贵将口袋砸在柜台上。
“卧槽!富贵兄弟,这次你卖的是啥啊?”眼镜经理立刻扑过来关心地问。
他可想见王富贵了,因为这小子总是能给他惊喜。
上次那个何首乌就狠狠发一笔财,倒手足足赚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