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练习赛的终场哨声响起,整个场馆沸腾欢呼,黑驹体大的队员们彼此拥抱庆祝,汗水与热血交织成一片火热的气氛。
林芷涵却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虚弱,她咬紧牙关,试图稳住步伐,但忽然间,腹部传来一阵闷痛,像暗潮汹涌般无预警袭来,让她双手扶膝,弯下腰去。
沉泽瞬间察觉,急步靠近她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声音略显虚弱:「没事……只是有点累。」
沉泽没有多言,只是默默扶住她,目光满是担忧。
直到深夜归队后,她坐在寝室床边,捧着水杯的手却莫名颤抖。那股微妙的不安从下腹深处浮现,一开始只是细微刺痛,像某种提醒。
但随着夜深,那阵痛感越来越明显,直到她无法忽视。
林芷涵脱下运动裤,忽然发现裤襠上渗出鲜红的血跡。她的心猛然一沉,瞬间感到一股恐惧如同冰冷的洪水涌上心头。
「沉泽……」她声音哽咽,声线几乎破碎,「我……我流血了……」
「……泽。」她低声唤。
沉泽原本背对着她收拾训练衣,听见那声音时转过身。他一向沉默寡言,但此刻他的眼神瞬间收紧,快步走来。
她点头,额上已浮出冷汗。
沉泽见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说话,紧紧搀扶着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带着她匆忙出门。
医院的灯光冰冷刺眼,消毒水的气味让芷涵脑袋昏沉。她被推进检查室那刻,沉泽被挡在门外。他站在原地,指尖抖得无法控制,却仍强迫自己按住心口,让呼吸不失控。
时间过了多久他不记得。直到那名妇產科医师从房里出来,看向他的眼神已足够说明一切。
「……胚胎,已经没有心跳了。」
那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响在他耳边,却没有声音。
沉泽点了点头。他没问为什么,也没责怪谁,只是静静地走到病床边,伸手握住她苍白的手指。
林芷涵醒来时,视线模糊,却第一眼就看见他坐在床边,低着头,掌心紧紧包住她的。
「泽……」她声音乾哑,眼角湿热,却笑不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她好一会,只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低下身,额头抵在她手背上。
林芷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身体彷彿被一阵寒流穿透,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气。
「……对不起。」她终于低语,喉间像被刀割般难受,「我是不是不够小心……是不是……」
沉泽没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他知道她不是脆弱的人,正因为如此,这场失去才更残酷。
他贴着她额头,终于开口:
「不是你的错。」
只有五个字,却重如山岳。
隔天的阳光如常,选手村里仍有队伍在练习,球落地声此起彼落,仿若一切都没改变。
但林芷涵与沉泽的世界,安静得令人窒息。
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放弃比赛。只是在每次练习结束后,沉泽总会多留一步看着她确认身体状况,而芷涵则比以往更加倔强,一颗球都不想落地。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深夜失去过一个未来。
但他们知道彼此仍在场上,仍在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