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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似乎有些怪异(1 / 2)

前凉宫殿中,悠扬的丝竹乐声清宵满盈。

乐手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出类拔萃,远远听来便婉转轻柔,再走近些,怕是再烦躁的人也能化解烦肠,神清气爽。

正座上的男人俯身,单手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阴影下的双眸阴沉,眼白处遍布可怖的血丝,下颌上的胡子青茬也不知多久未曾打理过,分明是一国之君,此刻倒看着有些邋遢。

他这副模样,底下演奏的人虽仍一刻不停,清曲悠扬,仔细看去,却都是双眸紧紧盯着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同高座上的人对上眼神。

滚大的汗珠就那么一滴接一滴地留到下巴尖上,又坠到衣襟处。

水渍划过脸和身子,像是缓缓爬过了多足蚁虫,徒留下一阵钻心的痒。

时不时有人痛苦地紧皱眉头,却迟迟不敢有人抬手去擦一擦。

紧绷的心神一分一秒在收紧,仿佛他们现下奏的并非是什么曲谱,而是这辈子最后能留在这世上的一道绝曲。

可汗已经很久没有个舒心的模样了。

通常这种时候,消解他怒气的角色是各式各样的女人。

再如何折腾,总归也是有个度。

但这阵子,他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情色纾解。

一水儿的女人送进去,那些动静,任谁也不忍心去听,便也不知道大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到了最后,那些人几乎没有能再好好走出来的。

直到最后一位,进去抬人的宫女察觉不对,颤颤巍巍伸手,才发现那人鼻端连气也探不到了。

日暮西山的男人那时松垮着衣裳坐在一旁,盯着那具死尸,眼底一道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从那日开始,供他消遣的台阶,又往上一抬。

面目全非的死人流水一样往外抬。

一部分是宫女,另一部分,就是如他们一般的乐师。

王座上的人眼神缓慢地在下位圈里挪移,仿佛在仔细挑选今日的开胃菜。

终于,人群中有一人惊慌一颤,错了抹调。

转瞬即逝,若不留神,是听不出来的。

正座上的可汗却突然一掌掀翻了面前的檀木桌,“废物!”

下头的人齐刷刷起身,接着乌泱泱跪了一地,“可汗息怒,臣等并非有意。”

男人阴恻恻的眸子扫过一众身影,淡淡扔出几个字,“留下叁个人。”

一语罢,众人头次听这样的吩咐,尚有些不知所措,一旁静候的宫女却已抿起唇,攥紧衣袖匆匆从侧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的声响幽长而空旷,人群中有人反应过苗头,忙不迭地抓着自己的乐器哐当夺门而出。

正座上的男人却仿佛听不到这样刺耳的动静,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长指轻搭椅背,滴滴答答间,兀自记着数。

接二连叁的人疯了一般往外冲,落在后头的人也再顾不上自己的乐器,只是撕扯间奔向那扇小小的门。

直到一片混乱中被人拖拽在最后的人也心如鼓擂地冲向殿门,却被冷硬地枪尖挡在了咫尺之遥。

门砰地一下合在鼻尖,大殿内灯火通明,静无人声。

被挡在门后的人似有所感,哆哆嗦嗦转身,看向高座上静默的人。

男人按了按太阳穴,阴鸷的眉眼轻轻一扬,百无聊赖地起身,“不要太吵。”

冷月高悬,风呼呼地刮,枯枝遍影,招摇出张牙舞爪的冷势,远远一瞧,在殷红的宫墙映衬下像细细麻麻的支脚,在暗色中逐渐伸至了人前。

断断续续的嘶喊声逐渐渺小到听不分明,垂首候在门边的宫女兀自轻吸一口气,攥了攥手指,抬臂在门边轻敲了两下。

里头的人有些含糊地一哼,她捏紧手中的香盒,抬步低头走了进去。

即便已经看过多次,里头的景象还是让人心下狠狠一颤。

她拼命压下心底的惊惶,默不作声地走到男人身边,打开仍燃着的香炉,轻抖着往里添香。

略微带了些清冷的味道升腾而起,氤氲弥漫。

男人烦躁的心绪似乎终于得以抚慰平和,他抬脚踹了宫女一下,“味道不够,多点一些。”

侍女颤颤巍巍抬头看来,“回回禀陛下,这味香我们库里,已再无多余。”

“什么?”他皱了皱眉,忽然俯身,掐起侍女的脖子,“南宋当初供奉了整整两车,怎么会不剩盈余?!”

男人双目赤红,活像阎罗降世,骇地人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侍女见状,也赶忙瑟瑟跪下,仓惶解释道:“可汗明察,前段日子您总说不够,每每都是添了足量的香来点,近来更是只有多没有少,这才逐渐见了底。若您当真喜欢,再差南宋供来也不是难事,只是只怕这香闻多了,于身体无益啊。”

近来可汗只有闻到这味香时才会有几分安宁,她们这些下人也视其如救命稻草。每每可汗吩咐着多添,也无人敢触其眉头,只一味照做。

只是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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