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怕她。就连好多有权有势的客人，为了可以约到她，需要向她低头。那段日子如果没有妮可，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卢恩的手指深深陷她的腰间，丽娜停顿了几秒，但没有挪动身体。有时候疼痛反而会让她更安心，她继续着刚刚的话题，“艾达联合了好多客人，不允许他们再点我。就算点，也是发泄后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服务有问题，一分钱不给，有时候还会强行让我赔钱给他们……都是有权有势的，我惹不起。”见卢恩想张嘴，丽娜补充道。

“也有故意点了，又当众把我退回来。然后艾达会和其他人一起嘲笑，说我被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颤抖的声音让卢恩心疼，他摇着头埋进她的颈窝，“不是的……你那么乖……”他无法想象，那时候的丽娜，怎么撑过来的。

“幸亏有妮可，”丽娜轻按他的头顶安慰，“她求自己的客人点我一起服侍，有时候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得点钱。那时候，我们俩都没什么钱，就一起买一块蛋糕分着吃。有时候还会合资买一件昂贵的衣服，谁需要去撑场面，就谁穿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但丽娜的嘴角却勾了起来。那段辛苦但是发自内心快乐的日子，她现在无比怀念。

“所以……我不是什么圣母心。”丽娜吸吸鼻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卢恩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丽娜一直那么容忍妮可。只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晃而过，卢恩犹豫片刻问出他早就想问的话，“那我呢？”

丽娜被逗笑，“你也和别人不一样。”指尖拂过他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见他满眼不相信的表情，丽娜收起嘴角的笑容，很认真地和他说，“真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和你们是平等的，我是丽娜，不是狗。”

那个满是灰尘的阁楼又在脑海中浮现，卢恩没想到丽娜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话。他有点激动，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他张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

“一直没机会和你道歉……”丽娜继续靠在他怀里说，“就是那次你去看我，我被关在小黑屋的笼子里。我不是想撵你走的，但房间里有监控，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去看我，还给我带了蛋糕。”

卢恩想起来，那是他们刚分开不久，他努力憋住眼泪，把丽娜用力搂进怀里。“对不起，我当时太无能了，什么都帮不了你……”

“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丽娜打断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和你哥哥闹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得……”丽娜不知道该用什么词，那段时间卢恩迷失在欲望中，她看着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心里干着急却帮不上忙。“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越来越好。”她冲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丽娜是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每次听到别人和索伦提起他弟弟取得的成绩，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都在为卢恩默默祝贺。也庆幸他终于没有因为自己，影响了前途。

“睡吧……”丽娜主动关掉床头灯，拉着卢恩躺回床上。“明天你回家看看妮可，把我送回主人家就好。我不会再自残，我会乖乖等主人回来。”

“你跟我回家，我不放心你在那边。他同意我照顾你，不要争了，跟我回家。”卢恩把丽娜轻拉进怀中，手掌覆在她的嘴唇上，不让她再争辩。

夜里，卢恩在丽娜规律的呼吸声中，回味着她刚刚说的话。心里有暖流流过，同时又伴随着酸涩。他恨自己曾经的软弱无能，也后悔当初不应该等自己毕业。如果直接带她离开，去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了？

但……真有索伦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吗？卢恩在接触到越来越多家族的产业后，感受到当年父亲的无助。那个无力抵抗强大势力的男人，最终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他一个人靠着那一点点信念支撑。卢恩觉得好累，但看着怀里的丽娜，想到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又觉得似乎那团火苗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