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告诉辛西娅。
辛西娅却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只是你的脑子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为你之前的错误买单?”
“你认为通过牺牲可以将功补过,让我心软,让我原谅你?”
辛西娅从他的掌中收回了手,脸上依然笑意盈盈,眸光潋滟。
她固定住了贝里安的下巴,俯身将吻印在他的唇角,厮磨着低声询问:
“还是说,你在拿你自己,当做威胁我妥协的筹码?”
不是的。
贝里安想要反驳,但如果不是这些答案,会让他显得更加莫名其妙。
他不能让辛西娅知道他真正在恐惧什么。
只能仰头看着辛西娅,双手仿佛无处安放,茫然无知该如何反应才能让她不再生气。
是的,辛西娅生气了。
她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膀缠绕的绷带上。
毒素已经清除,但外伤还需要自行恢复——兰登女士认为过度的干预没有必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身体自行修复会更好一些。
然后,细白的手指握住他的肩头,动作优雅,彷如调情。
在体温交融之前,拇指按压了下去。
原本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立刻崩出了裂痕,丝丝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棉纱洇出。
这很疼。
辛西娅没有手下留情。
细汗从贝里安的额角渗出,但他忍着,没有出声。
他不害怕这个,一点都不。
辛西娅对他生气,说明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还没有对他彻底失望。
只要她还有一丝丝怜惜,她的报复就只是看着来势汹汹。辛西娅不会伤害他,这不过是她故作狠厉的宣泄。
不需要很久,她就会心软。
肉体的疼痛与内心的解脱一起到来,混乱驳杂的感受中,贝里安期待着。
果然,片刻之后,柔和的白光从她的指尖亮起,治愈的暖流一点点穿过染上血丝的面纱汇入伤口,修复着深处的血肉撕裂。
报复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贝里安知道。
一周前的那次冒犯,和这一次她认定的,以自己为人质的胁迫,都被她这样轻拿轻放地结束了。
贝里安偏头,靠着她的小臂,将细密的亲吻印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除了彼此的呼吸,整个世界好像都是寂静的。
他的鼻尖轻蹭着。
感念着她的仁慈。
在医疗室弥漫的草药气味之中,他再次捕捉到了那阵鸢尾的气息。
“没有下次了。”辛西娅说,轻得仿佛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