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电视台的那个现场节目拍摄任务,本来是陈钰鹿和林雅琪的事,但是有一件事陈钰鹿早就想做了,只可惜现在才找到机会,所以安排了林雅琪结束任务先回去,只她一个人带着沈津风去了省电视台。
座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黑压压的人群向入口涌去,还是担心自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粉丝一向这么激动,陈钰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陷在人流里一点一点地向入口挤去,却还是担心身后的沈津风。
原本她一直都是跟着人流挤进去的,现在却不断地逆着人群的方向回头去望,可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本应在人群中十分突兀的人。
心下有些慌乱,眼神中满是惶恐。
六神无主之时手被熟悉的温度紧紧握在了手心,耳边自然也传来了意料之中的嘲笑,“果然还是不能高估你,”沈津风轻笑呼出的热气洒在陈钰鹿的耳廓,手里却紧了又紧,“就你这样胡乱窜来窜去,迟早丢了。”
陈钰鹿想反驳,明明她对这里最熟悉,明明是她担心他走丢,可话到了嘴边却好像突然断了片什么都记不得了,眼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而已,四周涌动的人群好似都是摆设而已,万物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心还热烈跳动着。
“丢了的话,你会找到我的吧?”陈钰鹿顺势挽上了他的胳膊,衬衫包裹着的手臂,因为发力而鼓起了硬邦邦的肌肉,陈钰鹿乐此不疲地戳着,像是一只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的小猫。
沈津风没有回她,只是用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的拥抱表达着他的情愫和欢喜。
直到两人落座,沈津风都不愿意放开握着陈钰鹿的手,攥在手心,使了力又松,却始终没有放开。
“你看,”沈津风将两人相握的手拿到陈钰鹿眼前晃了晃,“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所以、不会把你丢了的。”
他的这句话说得很令人动容,可陈钰鹿的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
这只现在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个正信誓旦旦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当初却是他先放开的手,一去九年从未回头,难道在他的心里,就没有想过讽刺这一说吗?
陈钰鹿苦笑了一阵,眼中已经有了涩意,连预热好似都不用。
这是一档歌唱类节目,陈钰鹿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导播录到她落下的眼泪以在播放时带动观众的情感。
网络上自然会有人抨击她们这种职业的虚假,还有她们整个人的虚情假意,但是陈钰鹿发誓,她每一次的落泪,无一不带着真情实感。
并不是说每一首歌都有需要她落泪的地方,但总有那么几首,值得她掉下眼泪。
多年以前,正是因为她坐在观众席中的那一次泣不成声,才成就了她现在能够带着沈津风坐在这里,通过台上歌手的演唱,来告知他多年以来她的辛酸苦楚。
“沈津风……”台上歌手唱得委婉动人,陈钰鹿的眼眶也已经红了起来,她叫住身旁听得认真仔细的人,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问他:“你知道吗?我完全是因为你才做成这份工作的。”
陈钰鹿刚把头从沈津风的耳畔收回,就与回过头看着她的人四目相对了。
演播厅里的灯光很暗,可沈津风自知不瞎,他能够通过舞台灯光的明暗看到陈钰鹿眼里的闪烁。
“沈津风,这才是我原本最开始做的工作,”陈钰鹿眼角挂着泪,可嘴上却是笑着的,“你看呐,没有你在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忙,每天都过成这样,这就是我的生活。”
“这九年来我没有一天忘了你,”陈钰鹿目光坚定,看着沈津风的时候心里竟油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可我曾经告诉过你呀,我已经二十七了,已经不年轻了,我没有多少个九年可以够我耗在你身上的了,所以、如果你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定,就别来招惹我好不好?”
其实这几天陈钰鹿想了很多,从被她弄脏了的外套起,到那只她丢了很久的柴犬玩偶、造梦一场的绝版唱片,还有今早的那杯咖啡,陈钰鹿好像能够感觉到沈津风和她一样的心意,但是她却无法看透他的这份心意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他又是否还会离开。
他若再离开,那么她也不要再等下去了。
沈津风听过她的话沉吟了许久,耳畔是音响里传来的天籁金曲,曲音婉转、余音绕梁,可听在沈津风的耳里,却远不如陈钰鹿的一席话来的醍醐灌顶。
他没有回答,而陈钰鹿也在他默不做言后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写上了答案。
陈钰鹿今日的状态也并不是多么好,临走的时候被导演叫去谈了话,谈话的内容无非是让她不要因为和梦柯签了长约就可以敷衍这边的工作,他们之间也是签了合约的。
这一点陈钰鹿自然知道,还不是因为那个人……好吧其实还是因为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耽误了工作,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再三向导演道歉保证,可陈钰鹿心里却一点也不委屈,走出导演办公室的时候倒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津风被她勒令站在外面等她,他那急躁的站在门外不停搓手踱步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