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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人(2 / 3)

笑,表示很顺利。

只是他注意到周懿愣在原地,石塑一般。

等男主人处理好伤口,徐之廷终于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穿过雨林与石坡,朝她走来。

脚下的水洼溅起泥点,他却依旧走得稳而坚定——仿佛穿过整个山谷,只为到达她的面前。

周懿眼眶酸涩,看向徐之廷的眼神,仿佛雪融化在雨雾里,隔着一层胆怯。

直到走到她跟前,徐之廷才发现她哭得狼狈不堪,整个下巴都湿透了,脸也哭皱了。

他沉默了一瞬,伸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吓坏了吧。”

“别哭。”

他的怀抱温热,胸膛厚实而可靠,虽然身上湿透,却仍带着一丝残存的体温。

周懿抽噎着,他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哭过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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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比上山快很多,但每一个急转弯、颠簸的下坡,都是对身体和神经的折磨。

雨后的林路泥泞难行,车轮时不时被坑洼颠起,重重落下。

山体水汽蒸腾,混着泥土味与植被腐烂的气息,还有隐约的血腥味,像层铁锈,浓重地漫进鼻腔。

周懿坐在徐之廷身上,两人仍保持着上山时为了减震而做出的姿势。

他的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而她的身体随着山路起伏,不由自主地贴靠在他胸膛与肩臂之间,每一次重心偏移,柔软都不可避免地蹭过他腹肌的曲线。

空气越来越稠密,只有布料轻微摩擦的声响,以及他克制呼吸的起伏声。

周懿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眼神沉静,像山林间一潭风雨未歇的水,表面无波,却暗藏深流。

她越发地不懂他,又好像才看清楚更多的他。

他有极强的控制欲,甚至带着一点偏执的支配性,但他又不逼她,总是把选择权看似慷慨地交到她手上。

她每次任性地突破边界,他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总会不动声色地拿回主动——或是置之不理,或是让她陷入自我情绪的回旋。

周懿吸了一口气。

他好像,很了解她。

但如果只是感情的博弈,他并不用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她鼻子一酸,情绪低落下来。

究竟要欠他多少的人情。

她默默用手抚摸他受伤的地方,红色浓丽地洇开。

“对不起…”她抱歉地叹一声。

耳后飘入温热的气息,“道歉的话回去再说。”

周懿动作一顿,她感觉到他的身体越发坚硬和滚烫,浑身都紧绷着。

她艰难转了个身抚上他的额头,手却被他握在掌心。

“没有发烧。”

———再哭就要操你了。

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被淹没在他漆黑而灼人的视线里。

周懿一直在盯着他的伤口,泪意在眼眶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徐之廷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睛嘴唇都哭红了,忍不住伸手在她唇上按了按,

“明天我们就下山。”

几分压抑的情欲沾染上眉眼,他早已忍耐了很久,伤口的阵痛都变成转移注意力的工具。

周懿边点头,边吸了吸鼻子,攥紧了手中的种荚,目光触及他的伤口,却生不起半分绮念。

唇上残存他的温度,她闭了闭眼,任由他将两人相扣的手覆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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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木屋时雨已经停了。

木屋门一关,湿气仿佛还悬浮在空气中未散,风止,反倒更像困在了雨林深处的密室。

男主人去拿药箱的间隙,周懿被徐之廷牵着手走进昨晚住的隔间。

到了温暖的室内她才发觉自己脚步虚浮,像是神经还未从山间的紧绷中松弛下来。

徐之廷脱下满是泥水与血迹的外套,撩起袖子打了盆热水,绕到她身后,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替她洗。

两人的手都沾了泥。

她站在他身前,像被母鸡护着的小鸡仔,任由他轻轻搓着自己的双手,从手背都指尖,事无巨细。

“先暖暖手,等会儿再暖暖身子。”

他卷起的袖口下,绷带已渗出暗红,裸露的臂弯上还有未干的血。

周懿怔怔地看着,眼神紧追他指尖的动作,一寸一寸,目不转睛。

温度从掌心传来,仿佛一路浸润进骨髓,她的身子渐渐回暖,可眼眶却越来越酸。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隐忍,生气,和懊恼,种种情绪都堵在了胸口。

她忽然觉得自己差劲极了。

她到底凭什么得到别人为她付出的这一切?

泪水终于失控,如雨滴落入水盆,溅起微小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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