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狗赵峥以前也曾远远见过几次,不过更为熟悉的,还是它那一妻两妾的传闻——分别是一头母牛和两头母驴。
跨物种交流的事且先不提。
却说陶千户一狗当先,骑驴的刘百户紧随其后,先前给赵峥送飞鱼服的百户,则留下来负责镇守巡检司。
因东门被砖石封死,一行二十余骑从南门出城,兜了个圈子绕至东北面,这才顺着官道一路向北疾驰。
沿途赵峥还发现,远处的滹沱河河道上,也有几只小船正顺流而下——想想也是,既然是要探查莫名出现的湖泊,自然免不了要用到船。
约莫奔出四十余里,差不多快到行唐县境内的时候,果见前面一座大湖拦腰截断了官道。
陶明德见状,右手轻轻一带缰绳,胯下细犬立刻拐向了路旁一座十数丈高的土坡。
等到了那土坡上,众人举目望去,只见碧波浩渺无边无际,除了湖泊中或大或小的岛屿,却看不到有半点堤岸土地。
“嘶~”
南城百户刘锴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这么大的水,莫不是连行唐县城都给淹了吧?!”
陶明德面沉似水,二话不说催动细犬,直往湖边奔去。
众人骑驴随后跟上。
等离着那岸边丈远,陶明德率先下了狗背,领着众人凑近观瞧。
单见湖边水草丰茂,许多鱼虾正在其中游来游去,有常见的鲤鱼、草鱼、鲫鱼,也有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
“这是打哪来的水?怎么一夜之间就冒出这么大的湖?”“昨天那怪物,应该就是从这里跑到府城去的!”
“瞧这水势,怕不只是行唐县,连新乐县多半也要遭殃!”
锦衣卫旗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赵峥却觉察出不对来,寻见岸边一处灌木丛,便走过去,拔出腰刀顺着根茎往下刨。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那灌木丛的根茎延伸到水边,就整齐断开了。
不仅如此,水里的土质和岸上的土质也明显不同。
“怎么样?”
这时身后传来陶明德的询问声:“你可瞧出什么来了?”
赵峥站起身收刀入鞘,挠头道:“如果生员猜得没错,那咱们大明朝只怕又开疆拓土了。”
“什么意思?”
刘锴也跟了过来,看看赵峥在地上挖的坑,好奇道:“你刚才挖到什么了?”
此人多半是陈澄的亲信,但如今陈澄身死,这一路上却不见他有半点悲恸,也不知是投机之辈,还是城府太深。
赵峥指着那灌木丛道:“挨着水边的根茎断的十分整齐,水里的土质也区别极大,所以我在想,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湖真的是凭空多出来的。”
刘锴闻言哂笑道:“我还当你有什么高论呢,谁不知道这湖是昨晚上凭空冒出来的?还用得着你……”
从这言语来看,他对赵峥多少还是有些敌意的。
陶明德断臂一横,拦下刘锴的冷嘲热讽,又对赵峥道:“你继续说。”
他如此看重赵峥,不独是因为当初公堂之上赵峥的表现,还因为根据可靠消息,赵峥和凤凰山上的化形大妖颇有交情,而那化形大妖背后站着的,更是位陆地真仙一般的人物。
这样一个文武双全背景惊人的年轻人,再怎么刻意结交也不为过。
赵峥扫视一下围上来旗官们,朗声道:“我说的凭空多出来,是指这座湖既没占咱们府城的辖地,也没有占行唐县、新乐县的土地。”
说着,他先是双手合拢,然后再分缓缓开:“它是连水带地,生生挤进了真定府和两个下县中间——这被扯断的草根,如今应该就在对岸!”
众人闻言大哗,刘锴更是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片湖楔进地里,还不把真定府的土地给撑坏了?!”
赵峥笑笑,没有解释。
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但昨天晚上那毁了半个真定城的怪物,难道就符合常常理?
陶明德却颔首道:“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水可以从别处流过来,但那水草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起来的——还有那湖中心的小岛,我方才就对照过了,和行唐县几处山坡的位置并不重合。”
他这一开口,刘锴顿时偃旗息鼓。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个总旗试探着道:“那这么说岂不是好事,至少行唐县和新乐县没有受灾。”
陶明德点点头,随即下令道:“垂下吉钱试试,若没什么异常,等一会儿船来了,咱们就去最近的小岛上瞧瞧!”
包括赵峥在内,众人纷纷取出身上携带的吉钱,用细麻绳绑在长枪大刀上,缀进水里试探。
陶明德则是有些别扭的掏出个瓷瓶,寻那水草茂密鱼虾多的地方,咬开瓶塞,将里面的粉末倒进了水里。
见赵峥好奇张望,陶明德随口解释道:“这是经大日舍利开光过的骨粉,祛除恶瘴邪毒最是见效。”
说着,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水里的